作為信息技術產業的核心基礎之一,芯片是支撐經濟社會發展的“芯”和“魂”。
但近年來,隨著全球科技競爭日趨激烈,我國芯片產業面臨著嚴峻挑戰。2023年10月,美國進一步收緊AI芯片對華出口限制標準,并細化對光刻機等關鍵半導體設備的參數限制,以及將多家企業列入實體清單,試圖影響我國人工智能等產業的發展。不過業內人士也認為,禁運本身會促進中國半導體設備和制造產業的發展信心,給不依賴進口技術的國產先進AI芯片企業留出一些市場空間,帶來新的機遇。
一、全球芯片行業是西方資本財團計劃經濟的產物!強化國家芯片行業的戰略計劃能力,建立芯片行業統一的計劃發展體系
從行業特點看,芯片行業是資本密集、技術密集、人才密集的行業。從中美這次芯片戰爭看,美國政府對中國芯片的制裁極其精準,并且他們所有相關核心企業都圍繞著一個統一的指揮棒轉,因此,可以推斷出,全球的芯片行業,是一個經過高度計劃過的行業,就像蘋果對其供應鏈經過認真規劃的一樣。國內芯片生態系統上的任何一個行業想獨立發展,或對整個計劃管理體系形成威脅和挑戰時,都面臨著被終結或者被肢解危險,就像上個世紀的日本芯片行業一樣,像當年的全球芯片巨頭東芝一樣!
作為現代經濟最龐大、最復雜、最尖端、涉及面最廣的行業,如果沒有一個高度的計劃性,沒有高度的統籌規劃,僅憑自由的市場經濟,根本不可能建立起這么龐大復雜的各生態鏈精準協同系統。
美國芯片行業在全球范圍內具有顯著的影響力和競爭力,其發展歷程和現狀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體現出高度的計劃性:
在政府政策的支持與引導方面,美國政府長期以來一直通過立法和政策支持芯片行業的發展。2022年,美國總統拜登正式簽署《芯片與科學法案》。作為美國支持芯片行業發展中最具代表性的法案之一,該法案提供約527億美元的資金補貼和稅收等優惠政策,試圖從研究、開發、制造、人才培養、國防應用、盟友合作等強化半導體產業鏈優勢。
戰略性的研發投資上,美國政府和相關企業部門對芯片研發的投資持續且巨大。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等機構經常資助前沿芯片技術的研究,旨在保持美國在芯片領域的領先地位。這些在研發活動往往具有明確的目標和計劃,以確保技術的突破和應用。
對于人才培養和教育體系,美國的大學和研究機構在全球范圍內培養了大量芯片行業的專業人才,這些教育機構與產業界緊密合作,確保人才培養與行業需求相匹配。例如,位于硅谷的斯坦福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等都是研究芯片技術的重鎮。
在產業鏈的整合與優化方面,美國芯片行業通過各種各樣的并購和合作,不斷優化產業鏈結構,提高行業的集中度和效率。這種整合通常經過深思熟慮,旨在增強企業的市場競爭力,同時保持技術創新的活力。此外,在國際合作與競爭策略方面,美國芯片企業在全球范圍內進行合作與競爭,通過建立跨國研發中心、生產基地等,形成全球化的生產和研發網絡。這種策略不僅有助于企業利用全球資源,也符合美國的國家利益和外交政策。
綜上所述,美國芯片行業的發展具有明顯的計劃性和戰略性,其背后是政府、企業、教育機構等多方面的共同努力,旨在保持美國在全球芯片行業的領導地位。
計劃經濟不等于社會主義,資本主義也有計劃;市場經濟不等于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也有市場。
參考美國的做法,我們需要集中力量,建立芯片行業全國一盤棋,制定科學高效的戰略規劃,確保我們的芯片產業各生態鏈協同發展。避免無序競爭,并建立防范機制,加強對重大項目建設的風險認識,確保芯片產業的健康有序發展。
盡管我們本土芯片企業相較國外仍有一定差距,但相信通過這一系列有效的計劃措施,在不久的將來,我們能實現我國芯片產業的自主可控和繁榮發展。我們相信,只要繼續堅持自主創新,加強基礎研究,培養高水平人才,完善產業鏈生態,就一定能夠縮小與國外的差距。最終建立起芯片行業的優勢。這份信心,來自于中國芯片企業堅定的決心和不懈的努力。
二、打造領軍型龍頭企業,集中資源,取得突破
在芯片行業,市場集中度相對較高,尤其是在先進制程技術的研發和制造領域,全球性的資源和技術往往集中在少數幾家大公司手中。例如,英特爾、高通、英偉達和AMD等公司在各自領域內占據領導地位,它們在研發投入、技術創新和市場影響力方面具有顯著優勢。
我們應該集中目標打造芯片行業的龍頭企業。龍頭型芯片公司通常在研發投入、技術創新和市場響應速度上具有優勢,能夠推動行業技術前沿的發展,保持在全球市場的競爭力。通過打造龍頭企業,也可以在芯片產業鏈中占據關鍵環節,起到鏈主企業的作用,對產業鏈上下游將有更強的影響力和控制力,更能確保供應鏈的穩定和安全。
在這個過程中,通過設立專項基金,我們可以集中力量,對重點企業和項目進行扶持。資金補貼不僅可以緩解企業的資金壓力,更能鼓勵其將更多資源投入到核心技術的研發和生產中。
三、建立自主可控的供應鏈體系,建造芯片產業創新生態系統,龍頭企業要對生態起到引領、培養、扶持的作用,而不是一味地減低成本、抑制創新
建造芯片產業創新生態系統過程中,龍頭企業要對生態起到引領、培養、扶持的作用,而不是一味地減低成本、抑制創新。
“中國的問題不僅僅是芯片制造。在半導體生產過程中的幾乎每一個環節,中國都極其依賴境外技術......”美國經濟學家克里斯·米勒在其著作《芯片戰爭》中提到,在整個半導體供應鏈中,綜合芯片設計、知識產權、工具、制造和其他方面的影響,中國大陸公司的市場份額為6%,而美國公司為39%,韓國公司為16%,中國臺灣地區公司為12%。幾乎所有在中國大陸生產的芯片都可以在其他地方制造。對于先進的邏輯芯片、存儲芯片和模擬芯片,中國大陸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美國的軟件和設計,美國、荷蘭和日本的機器設備,以及韓國和中國臺灣的制造業。米勒建議,目前中國唯一的選擇將是接受技術水平相對成熟的芯片或嘗試自行開發先進的芯片供應鏈。
當前,光刻機仍是國內芯片供應鏈條的主要障礙,有專家認為,光刻機本身不是單一技術問題,實際上對應了整個工業體系的基礎和實力,追趕仍需要時間。
中國科學院院士劉忠范曾建議,要培育芯片領域龍頭企業,打造可持續發展的“核殼型”芯片產業生態,避免大煉鋼鐵式的“造芯運動”。扶持眾多的“專精特新”中小微企業形成芯片產業“殼”,有利于構建抗沖擊力強的、可持續發展型的全鏈條芯片產業生態。
在芯片行業,推動產業集聚,還有助于形成規模效應。此前,上海發布《關于新可時期強化投資促進加快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的政策措施》表示,聚力招引“三大先導產業”,其中在集成電路產業,圍繞芯片設計、制造、封測、裝備、材料等領域,積極招引硬實力優質企業落地。對引進符合條件的零部件、原材料等集成電路裝備材料重大項目和EDA等高端軟件項目,給予不超過項目投資的30%、最高1億元的支持。通過建設芯片產業園區,可以實現資源共享、降低成本、提高效率。
四、芯片產業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政府和企業需要加大對芯片產業的投入,同時吸引更多的社會資本進入這個領域
在芯片產業,存在研發成本高、制造設備昂貴、生產過程復雜及更新換代快等特點。2022年,美國半導體協會(SIA)發布一份數據顯示,美國半導體企業的研發投入在銷售額當中的平均占比高達18.7%,緊隨其后的分別是歐洲(15%)、中國臺灣(11%)、韓國(9.1%)、日本(8.3%)、中國大陸(7.6%)。有統計數據顯示,2023年前三季度,A股205家半導體上市公司合計研發支出金額為525.61億元,平均每家公司研發支出金額為2.56億元。從研發投入范圍來看,研發支出超過10億元的公司僅有10家,占比為4.88%。
芯片產業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政府和企業需要加大對芯片產業的投入,同時吸引更多的社會資本進入這個領域。在財政方面,應充分發揮制度創新主體作用,擴大產業投資基金規模、加大財政投入、提高財政科技支出比重、優化對研發的資金經費支出。
五、加強產學研合作,培養專業人才,芯片產業需要大規模的高素質人才,政府和企業需要加強人才引進、保護和培養,擴大人才規模
如何更好地提高芯片行業的技術創新能力呢?高校和研究機構在芯片技術研發上具有前沿優勢,而企業則更接近市場,了解需求。產學研的深度合作可以促進技術創新與市場需求的緊密結合,雙方應加強合作,通過共建實驗室、共同研發項目等方式,推動技術創新和產品研發,加速技術成果的轉化和應用。
中國科學院科技創新發展中心曾提出的概念驗證計劃,就為科研與產業的結合提供了很好的示范。該計劃依托中國科學院的優勢科技力量,深入挖掘優質原始創新成果,在驗證創新性、可行性及商業化等方面后,由概念驗證基金提供種子資金,為來自實驗室的早期項目提供全方位支持。據悉,曾經的“AI芯片第一股”寒武紀正是由此孵化的企業。
中國芯片行業的快速發展,也使得產業人才布局正在發生急劇的變化,行業面臨嚴重的人才緊缺問題。雨前顧問與安謀科技(中國)有限公司聯合發布的《2023年中國大陸集成電路產業人才供需報告》顯示,2022年,國內集成電路從業人員約69.2萬人,其中廣東、江蘇、上海位居前三,合計占比超50%;新增需求約6.92萬人,結合離職率因素,2022年現存集成電路企業實際人才需求數約19.93萬人,人才供給16.43萬人,存在約3.5萬人的需求缺口。
人才缺口制約著國內芯片行業的發展,芯片產業亟需大規模的高素質人才。在教育方面,要大力支持培養專業人才,開設產業相關教育項目,并考慮擴大有關專業的招生規模。政府和企業也需要加強人才培養及引進,擴大人才隊伍。同時,要注意對核心人才健康和安全的保護,防范惡意競爭,這對保障我國芯片產業的平穩發展,提高國際競爭力,具有重要意義。